我想大概所有人都會喜歡天資聰穎的孩子,只要不是心機重的那種,有
時就算是,只要他們有出眾的地方(這種人本來就容易如此),總是獲
得很多的掌聲與稱讚,家長用來說嘴的,大概也總是這種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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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倫比亞大學的卡蘿.杜薇克(Carol Dweck)教授率領其團隊進行了
一實驗,研究「讚美」對小孩的影響。實驗第一輪,她讓一班級的小五
生做很簡單的智力測驗。孩子都考的非常好,而實驗人員也會不吝嗇的
稱讚他們,但稱讚的用語只有兩種,隨機而出,分別是「不錯喔,你一
定很聰明。」與「不錯喔,你一定很用心。」
第二輪的實驗,同樣有兩種考試,這次讓學生自己選擇,一是比較困難
的,但可以從解題過程中間得到很多,另一種則跟第一次一樣簡單。研
究人員發現,之前被稱讚「聰明」的孩子,大多都選擇簡單的考試,而
被稱讚「用心」的,九成都選困難的。
第三輪實驗,只有一種很難的考試,遠超於五年級的程度,當然學生一
定不可能考好。實驗結果是,被稱讚用心的那群,會全神貫注,想盡辦
法的作答,甚至樂在其中,反之那些被稱讚聰明的,「光看他們答題的
樣子,就可以看見他們苦在心裡,直冒汗,一臉悽慘相。」
第三輪的實驗之所以困難,是研究團隊故意的,好讓學生受到挫折。到
了最後一輪,考試的題目跟第一輪的一樣簡單,但他們發現,被誇用心
的學生成績進步了30%左右,而被誇聰明的卻退步了20%。
多次實驗後的結論是,「天資是成功關鍵」的認知,會讓孩子看輕努力
的重要性,孩子會推理認為努力沒有必要,反而會讓大家知道你是笨蛋
,天賦不足。而且,這樣的狀況與家庭環境、經濟狀況都沒有關係,年
齡亦然。
(以上參考《教養大震撼》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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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二十個孩子相處三週了,漸漸看到他們身上可愛的地方,越來越喜
歡他們。很多人不聰明(可能不是天資天賦上的那種,這後面再補充)
,程度很差(有些人小學四年級卻大概只有二年級程度),他們絕大多
不是聰明的孩子,但開始學會用心。有個小學一年級的,要背聖經,就
會看見他很認真的把不會的字先請老師教他念,再慢慢的一次一次的背
誦。也許不是那麼流利順暢,但從眼神中看得出來,他很努力很認真,
他的心思意念都在這之上。阿嬤說,之前他回到家就是調皮搗蛋,現在
回到家,嘴裡唸唸有詞,是的,他在背書。
他們的確已經輸在起跑點上,不論先天抑或後天,但比起聰明的孩子,
現在的我更喜歡用心的孩子,更看見他們身上漸漸出現的曙光。
補充:
之所以說不聰明可能不是天資天賦上的那種,是因為,人在幼童時期,
腦神經運用的狀況是,神經突觸只要不使用,就會斷裂,而神經突觸的
斷裂不連結,就會沒有記憶力,數理邏輯語言邏輯也與此有關。因此,
所謂不聰明不一定是IQ低,或許是腦部沒有足夠用運造成的結果。而這
群孩子們都是社會弱勢。隔代教養而祖父祖母不識字、外籍新娘、單親
、高風險家庭,總之從小沒有獲得足夠的腦部訓練,所以說他們不聰明
是為此故。
順帶一提,青少年時期,腦神經又會再度進入不使用就斷裂的高峰,而
這次主要的對象是「自制能力」與「判斷力」。
2010年7月23日
不聰明的孩子
2010年7月16日
瑣事幾件
1.
我很難過說出「我只是在防止他們成為國家蠹蟲」這句話。並非瞧不起
那群孩子,但實際情況讓我只能以最低底線作為選擇。這的確令人悲傷
,雖然確實無法要求人人成為國家棟樑,但只是防止變爛於我而言很沒
意義,有點類似於在兩個很爛的候選人間擇一,然後迫於無奈的投下那
神聖的一票。
其實我知道這樣的呻吟也同樣的沒有意義,不成為負累可能已經是他們
的全部。我想德蕾莎修女在印度,應該也從不懷抱著,這群人有朝一日
能為社會做點什麼的希望。又想起了五千兩、兩千兩、一千兩的故事,
悲傷也隨之少了一點。
2.
最近每天做夢,但總在睜開眼後忘記內容,一乾二淨,完全無從回想。
這樣的情況大概持續一星期,我將其視為一種病症,卻找不到病因,更
沒有藥方。
3.
近日重讀卡爾維諾(Italo Calvino)的《看不見的城市》,依然無比趣
味,且有更多新的體悟。而如此經典之作,我連推薦它都顯得不配與多
餘,快去看吧!
4.
太聰明。
2010年7月11日
你看見了什麼?--關於「肯亞.攝影展」
(點圖放大,有攝影展時間地點)
從這雙眼神裡你看見了什麼?
二零零九年八月,我們踏上了肯亞的土地。古人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
里路」,展開了腳蹤與眼光的疆界,才真正體會到生命的千萬種型態。
而也許,你無法親自走在貧民窟那勉強可以稱之為「道路」的街上,也
不能到草原親臨自然脈動的不息,但透過這些影像,透過他人的眼目與
機械的技術,你仍然可以越度時間與空間,看見於自己日復一日的生活
之外,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其實至此我已經有點寫不下去,倒不是無話可說,而是一來怕所言會過
於主觀,二來是主題貧乏,大概也不脫貧窮、飢餓、伸出援手這些陳舊
意象。因此,我只簡單的說個故事,一個我看到這張邀請卡後所聯想到
的:
其實這個故事不發生在肯亞,而是非洲的另一端,西非的甘比亞。那年
我高中,也是義診,到了一城鎮,只見場地已圍滿人群,一圈一圈。我
們根本看不完所有的人,大多數只好請他們隔天再來。而大部分人於等
待時的眼神,我分辨不出其中的含意,他們就是那樣望著你,或許好奇
或許疑惑,或許期盼或許失落,總之無法說出具體的什麼,我只知道,
他們是來排隊看這可能一輩子只有一次的牙醫。
而其中,有一個叫大衛的小男孩,我記得他小學三年級,蹺課來的,排
隊排了四五個小時。當知道今天輪不到他時,我可以想見他絕望失落的
淚水,因為明天學校有考試,不可能明天還來排隊等待。最後,我們答
應明天第一個幫他看診,並送了一把牙刷,他這才興高采烈的回去。
我看到邀請卡,隨即想到了大衛,一樣稀疏的捲髮,類似的五官,看上
去相仿的年齡,還有同樣隔著鐵窗望向我們的神情。那種眼神,雖我說
不出所以然,但卻忘也忘不了,如某種烙印般深刻。
故事講完了,剩下的就讓影像去說。所以誠摯的邀請您,來看此小小的
攝影展,來看這雙眼神裡面,你所望見的故事。
2010年7月5日
2010 6/28~7/4
旅程的結束是旅程的開始。
旅行真的有太多種面貌,而且總得在結束之後才能知道。去年肯亞,是
一種釐清,歐洲是一種洗淨,而這次去香港,我確信旅行是一種逃避。
日子過久了,以為再也不怕種種挑戰,旅行了才知道自己是多麼脆弱,
是多麼不願意面對人生的現實。那間凌亂的屋子、炎熱的夏天、知道應
該卻又後悔接下的工作、所有必須念卻一直沒唸的書、必然的分離與幻
想的聚合,都在旅行中被逃避被隔離。
我跟著你們,或應說是你們跟著我,下赤柱望海,於銅鑼灣體驗人潮的
洶湧,去星光大道認識東方明珠,逛旺角展現購物慾望,在海洋公園被
人與海豚的友情感動,上太平山頂看見香港夜晚的脈搏,到蘭桂坊與眾
人一起看球,我們吃遍粥粉麵飯甜品筵席,還有於深夜明明很累卻不願
停止的橋牌局。
然旅行久了逃離久了,終要回來,回到人生旅途上,重新面對那些,帶
著訕笑,口裡還不斷念著「還不是要回來」的所有現實們。
最後在機場,想起了去年從歐洲回來前,打在臉書上的那句話「旅程的
結束是旅程的開始」。是啊,一切終將回歸,逃避結束而現實開始,然
後等待下一次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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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各奔西東,我們依然要當活石